竹馬—Again(10)。
 

最後這事件還是沒能夠壓下來,只是那後續的效應與輝人無關就是了,她只在乎她在乎的、只想要保護她想要保護的。

被放大的點還是,安惠真有私生女這件事,因為被拍攝的影片讓事情更加發酵擴大。

不論是星伊和容仙都在為了公開的說明稿書寫,以及結論處理而忙得焦頭爛額,幾個小時就發新聞稿的做法並沒有效用,要在最佳的時機點把手頭的證據全數攤在陽光底下。

「……看樣子不好處理呢」

輝人笑嘻嘻的看著已經喝咖啡熬了兩天夜的那兩個人,身為經紀人的星伊,和公司公關部門的容仙。

「妳倒是悠閒,還能夠帶著孩子玩」

低頭去揉揉孩子腦袋的輝人笑著聳肩,「這就是我現在的工作啊,等到事情結束了時候,我才會去和惠真談談」

「惠真媽媽嗎?」小畫懷裏頭抱著小貓,今天的行程是,輝人等等要小畫帶著小貓一起去趟獸醫院,去接受必備的疫苗,「好像是爺爺叫她回去一趟,這幾天我都在安家睡,爺爺昨天叫我撥電話給爸爸,說和惠真媽媽一起回去安家」

輝人互看了一眼,把小畫在自己的腿上重新抱好,「妳確定嗎?」

「嗯,說什麼、只要說實話就好,叫爸爸硬氣一點,然後跟媽媽說,妳不要那麼溫柔」小畫一一數著手指頭,但是記憶力並沒有那麼厲害的她只是片段的想著,「這是指媽媽很快就能夠回來陪我睡覺了嗎?」

聽見小畫的話,一旁的星伊和容仙完全乾脆的撕掉了所有的發言稿,兩人都把一旁的糖果和餅乾全部都堆在了孩子的面前,「謝謝妳呢,小畫,這些都給妳帶回家吃」

「給小孩子吃這麼多,會蛀牙的」這兩位歐尼真的是、輝人拍開了那兩個人的手,對著小畫無可奈何的皺起眉頭,「把妳手裏頭的糖果拿出來」

看著小畫對著自己搖頭,又在眼底泛起水光的委屈樣子,輝人的額角陡然的抽了一下,然後接著便是在傷疤那邊爆開來的疼,很像、是輝人曾經看過的場景。

不是這麼小的臉,是更成熟一點、不是這樣童稚的嗓音,是一個沙啞地、會端正的喊著自己名字的人。

正當疼痛再一次爆開的時候,輝人手機又響了起來。

又一次。

輝人凜起眉頭忍著疼痛,把孩子暫時交給了容仙和星伊,自己走到了陽台旁,「什麼事?」

「之前妳不是有委託我去查之前的事情嗎?已經有接過了,而且我拿到了男人的口供,雖然警方只是重點式採用關於男人的口供,但是我覺得這裏頭有關於妳失憶的一些證據」

「……我們見個面吧,距離我這裡最近的咖啡廳」輝人看見了座落在不遠處的咖啡廳,報上了店名和簡略的地址,「好,我們就約在那邊見面吧」

輝人切斷了電話,轉頭去看著星伊。

「要接觸到真相了?」

「嘛、算是吧」輝人撥了撥瀏海,朝著星伊微笑了一下,卻被星伊問了一句,「心情如何?地點在哪裡?」

「有點緊張,在這附近的咖啡廳,不過那話題沒辦法讓我帶著小畫,就麻煩照顧了」

「朋友不就是這樣的存在嗎?要不是妳乖乖喊了歐尼,要不是因為妳是丁輝人」星伊開朗的笑著,她能夠明白輝人的敏感,在與她接觸這麼多次,她明白的、輝人和自己很像,是那種把事情藏在心底很久的人。

星伊輕抿起唇,「輝人,妳會討厭惠真嗎?」

「不,我不討厭她,因為她真的太努力的讓我討厭她」輝人想起惠真、那樣賣力,下定了決心,卻會被自己追過去的時候,露出了那種表情,那種希望不要被丟下的表情,所以忍不住的想要一次次的追上去。

「時間差不多了,妳差不多要準備出門了吧?」星伊看了下時間,推著輝人的後背把她推出了自家門口,輝人只來得及和小畫與姊姊們道別,沒來得及囑咐說不要給孩子吃太多糖果餅乾,就在星伊的笑容下,給甩上了門。

這個歐尼真的是……。

輝人給星伊傳了katalk,要她不要給孩子吃太多糖,卻被對方回傳了個吐舌貼圖,輝人沒好氣的點開與容仙的聊天室,打了同樣的話語上去,得到了容仙的首肯後,才安心離開。

坐在咖啡廳裏頭的輝人半撐著腦袋等待著她的友人來到,她等到了她的友人,但是同時也等到了另一個人。

「輝人這是妳叫我查的資料,妳看過裏頭的內容就會知道了」輝人的友人有些不自在的坐在輝人和惠真之間的沉默氣氛,把包包裡頭的牛皮紙袋推到了輝人的面前,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為自己加油打氣,然後接著是,「請問我能跟您要個簽名嗎?」

「……我以為妳看過裏頭的內容後,會對我脫飯呢?」惠真對於粉絲的要求,向來極少拒絕、在對方怯生生遞來的紙張上,乾脆俐落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謝謝妳」

「我做了這份職業很久,也看見過不少人,但是您的眼睛從未說謊,甚至、從未閃避過他人的眼睛」輝人的友人靦腆的笑了下,「您和輝人一樣,都有雙正直的雙眼,我覺得這樣的您,是不願說謊,甚至是不會說謊的人」

惠真沉默了一下子,只是彎起了感激的微笑,「謝謝妳,真的,非常謝謝妳」

「請、請容我再多說一句吧,行、行嗎?」

「當然,請說吧」惠真柔和的笑了出來,「請別緊張」

「事實並不會是我們表面上看見的那樣,需要去深刻挖掘,在當時的情況下,說不定選擇隱瞞或許會是最輕鬆的抉擇,可是事實最終還是需要被揭曉」輝人的友人留下這段話,就對著輝人眨眨眼後,就走了,剩下被留在原地的惠真和輝人細細品著那段話。

「妳瘦了很多」輝人把手中的菜單交給她,示意她點一些東西來吃,可是最後,惠真還是只點了一杯提神用的黑咖啡。

輝人並不勉強惠真,只是默默的點了一大堆的食物,全部推在了惠真的面前,「在我看完這些資料前,妳負責把這些食物都吃完,別擔心,是按照妳的食性點的食物」

在輝人報完那一長串食物清單後,惠真早就有了預感,並沒有抗拒,默默的就接受了這件事。

「妳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星伊歐尼跟妳說的?」

「嗯」惠真點了點頭,看著一直都沒有抬頭起來看自己的輝人,微微皺緊了幼細的眉尖,「關於小畫的事情妳打算怎麼處理?」

「爸爸那邊是打算要把所有事情攤開來,正式放聲明稿」惠真咬著烤得酥脆的可頌麵包夾著清爽的生菜搭配甜口的沙拉醬,組合而成的可頌輕食,抿著唇瓣的她,還能夠想起爸爸那時嚴肅的表情,明明嚴肅,卻處處為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女兒設想。

「所以妳的前姊夫、是被妳父親抓出來?」

「被輿論罵一罵,還是能夠在爸爸的公司裏頭有份工作」惠真輕輕地苦笑著,「畢竟他是小畫的親生爸爸,而且,他做事能力不差」

輝人換了下一張紙看著,輕唔了一聲,「這樣啊,我早就不喜歡他很久了」

「都打了他一頓,還沒有消氣嗎?」惠真有些無奈,畢竟被父親同時叫去安家時,那個男人還躲在了一旁,看自己的身邊有沒有跟著輝人,那副樣子真的是讓惠真看得極度無奈了。

輝人斜看惠真一眼,語氣平直,「那妳消氣了嗎?他對小畫做出的事情,妳消氣了嗎?對著未滿周歲的孩子做出那樣慘忍的事情」

「姊姊叫我不要恨他,說他只是太過膽小、不敢去承認姊姊愛他而已」惠真用紙巾擦了擦手中的碎屑,沒什麼波瀾的語氣、和眼神就只是這樣的事實罷了。

「那麼妳承認嗎?承認妳愛我?」

輝人的問題讓惠真的眼眸出現了失落,苦澀,「那些是之前那事件的報告吧?這個問題的答案,等到妳看完那些、我再告訴妳吧?」

「我不想讓妳的決定出現偏頗,輝人」惠真輕啜了口又苦又濃的黑咖啡,直勾勾的望著輝人,她從不顯示出脆弱,僅有的幾次總是因為自己,或者是小畫。

「即便沒有這些,我也覺得夠了呢,我所經歷的這些,早已足夠我去做下決定了」

輝人的話,讓惠真抿起了唇瓣,「這樣,我能夠理解,也會能夠接受」

盯著惠真的眼睛,輝人重新的低下頭去。

※※※
 

每一分鐘、每一秒鐘的流逝都是煎熬的。

「好了,妳有打算和我說說妳的版本嗎?」

「那裏頭的不正是一切嗎?」

「那妳說說看啊,這整個事件裏頭我處於什麼樣的角色、妳是什麼角色、還有那個兇嫌」輝人半支著腦袋,唇瓣的笑非常的慵懶自在,「即便現在我是法官,我必須要聽聽看被告方,及辯方的自白不是嗎?」

「當一份文件裏頭有太過偏頗甚至是偏激言論,都必須要提出相應的證據」輝人對著惠真比了比,「與他言論相反的證據,不就是要由妳來提供嗎?」

惠真沉默了一下,「妳提問題吧?我會回答妳的」

「以小萊恩的名義,保證不會對我說謊?」

嘆了一口氣,這種時候還能夠開玩笑嗎?

「我保證」

「那麼我有幾個非常好奇的問題,被告方安惠真,請問我是那個保姆嗎?在口供裏頭提到的,被主犯捅了一刀,還被重物重擊頭部的保姆?」

想起那時候的情形,惠真的眉頭蹙了蹙,「是的,沒錯,妳是因為任務需要而成為小畫的保姆」

「這份口供裏頭談及到,妳是那個主犯的幫兇,在他的唆使下,妳選擇了幫助他,對我下手對吧?」

「是的,但是……」惠真看著輝人的眼睛,發現對方並沒有想起來,有些自暴自棄的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樣」

「沒有任何情境下,無條件就選擇對他人下手?那名主犯沒有對妳進行武力威脅,為什麼妳會選擇幫助那名主犯?」

「沒有,沒有任何的、條件」惠真吃力的吐出了這些話語,一字一句的說出了違心言論。

「難道那個男人沒有對妳說出,選擇其中一個人,如果妳選擇保姆,我就立刻把我手中的孩子殺掉,如果選擇孩子,就拿起一旁的花瓶朝已經被捅了一刀的保姆頭上砸去嗎?」

惠真越是聽著,越是感覺到錯愕,這些話沒有人知道,就連知曉事情的父親,她都沒有說過。

「難道那位保姆沒有跟妳說,沒關係,選擇孩子、捨棄她,因為妳哭起來的委屈樣子真的很醜,她很捨不得嗎?」

隱隱的在唇瓣上彎起狡猾笑容的輝人看著紅了眼眶的惠真,還故作嚴肅的冷哼兩聲,「這些問題被告方沒辦法回答嗎?還要說這個人說得全是事實嗎?妳明明說了不會說謊騙人的、竟然還對著法官說謊嗎?」

「這些都不是丁輝人想要問的問題,我真正想要問的問題是……」輝人放下了手中的資料,伸手去牽住惠真的手,款款的說著她最想要問的一個問題。

「捨去愧疚、捨去同情,請不要擔心我會不會受傷,只有這個、千萬別對著妳的心說謊,妳承認妳愛我嗎?妳喜歡丁輝人這個人嗎?」

啊啊、這該怎麼辦。

演過了無數次的電影、偶像劇都比不上這個時候,心跳加速、又燙又軟的這個瞬間。

在心底迴盪許久的喜歡,終於找到了出口。

「……妳為什麼會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嗯……大概是要對著妳復仇,但是這個復仇是一輩子的事情」輝人笑著抹著惠真發紅的眼角,手掌上承載的是惠真的淚,而後輝人的眼底滿滿都是心疼,「所以妳這一輩子的時間都是屬於我」

「……妳是恢復記憶了?」

「確切來說沒有,就跟我之前跟妳說過的作夢相同的,就是一小段一小段沒有連續的記憶而已」輝人很得意的笑了起來,讓服務生把桌上的東西都撤下去,桌面上剩下兩杯飲料和輝人與惠真相牽的手。

「沒辦法啊,小畫委屈的表情,和妳真的太像了,果然是媽媽和女兒」輝人伸手撥好惠真的頭髮,對著她聳肩,「不過等到這些事情都結束了,來全州找我吧」

「……妳要回全州去?」

「來首爾太久了,得回去幫媽媽過節」輝人輕笑了一下,對著她提議著,「反正小畫已經請了長假,幼稚園方面應該沒關係,我看小畫這幾日沒去上學,只有我們顧著,肯定覺得無聊」

「帶著小畫回去?妳要怎麼解釋小畫的存在?」

「老老實實的說啊,是我喜歡的人用愛教導到這麼大的孩子,更何況,小萊恩可是我願意用生命去換回來的孩子,難怪我一見到她就這麼喜歡她,如果把小畫帶去全州,妳肯定會過來找我們吧?現在小畫是我的人質了!」輝人鬆開了握住惠真的手,「有帶墨鏡出來吧?戴上吧,我們要回去了,以妳這種紅眼狀態走回去,被認出來肯定會上新聞」

我們走吧。

不同、卻相連到掌中都捧著一個微小的機會,最終因為兩人的相握而再一次重新握上。

曾經分開、卻又相牽的手,曾經分離、卻又相遇的她們。

彼此背離的時間中,想要彌補的情感,不得不遺忘的記憶,若是要重新黏合都需要再一次的機會。
 

※※※
 

那些動盪在距離首爾遙遠的全州,絲毫沒有影響到平靜生活的輝人和被輝人帶來全州的小畫,小畫還在輝人的教導下學會了幾句全州方言。

這讓和她們講電話的惠真被弄得哭笑不得。

電話講得發燙、捨不得放下電話的孩子與母親,最終還是在孩子延遲上床睡覺時間近半個小時後,被輝人的母親哄去的床上睡。

這時電話才轉到了輝人的手上。

「小畫被哄著去睡了,首爾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

「是啊,終於要結束了」

輿論最終還是導向了同情孩子,還有一肩扛下養育責任,並且選擇半隱退演藝圈的惠真,而惠真主演的那部電影及電視劇都達到了極高的收視率,明明結果都是好的,只是,惠真輕嘆了一口氣,「感覺真奇怪呢,輝人」

「是感覺明明自己沒能做好所有事,卻得到了這麼多的關愛?」

「……是啊」惠真頓了一下,被輝人看穿這件事讓惠真感覺到非常的羞怯,像是自己最深的地方被輝人觸碰般,過分柔軟發燙著。

「惠真啊,那就別管那些了,想著小畫就好了」輝人清亮的嗓音透過電話,傳到了惠真的耳裏,如鋼琴般點落了響徹的音符。

「我和小畫都很想妳,快點來找我們吧」

快點來到我們的身邊。

朝著我們邁開了膽怯的步伐,走到我們的身邊。

「啊啊,我也是」

垂下眼睫的惠真掛掉了電話,之後撥了通電話,給了星伊,語帶懇求,「我明天的行程能幫我全部推掉嗎?我知道這很任性,但是我明天想去全州一趟」

「……終於忍不住了?」星伊語氣帶笑,帶著深深的打趣和體諒,「知道了,我會把妳早上和下午的行程都推掉,但是妳深夜之前一定要回來知道,妳有一個很重要的直播節目」

到了隔天,惠真踩上了小時候曾經奔跑過的故鄉,忍不住的有些膽怯,走去輝人早早就傳給她的地址拜訪,得到了輝人帶著小畫出門的消息,本來想馬上抬步就走的惠真卻被委託了帶她們兩個人的便當過去。

「沿著這條路往前走,就會看到一塊空地,妳會看到她們」輝人的媽媽在輝人受傷的時候見過惠真,因為這樣、惠真一直都對著對方充滿了感謝。

感謝她願意將輝人再一次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惠真,我就這樣叫妳了,能夠重來一次,如果再有一次的機會是不是很好?」

「是的,感覺非常幸福」

「去吧,去找她們吧」輝人的母親溫柔的笑著,對著惠真揮揮手,即便輝人不說,作為母親的她也能夠從電視上、報導裏頭拼湊出事實的真相,所以她很難對著那個時候的惠真開口責罵,早在那個時候,惠真已經有身為母親的自覺了吧?

幸好機會不會來得太晚,不曾讓她們錯過彼此。

天氣真好啊、肯定能夠留下美好回憶。

蔚藍的天空下,青碧色的草原,惠真走上了坡道,看到的是、因為看見自己而眼睛發亮的孩子,還有微笑朝著自己看來的輝人。

惠真走到了微笑的輝人面前,看著她的臉,忍不住的彎下身,在小畫的驚喜驚呼下,主動親吻輝人的唇瓣。

「謝謝妳給了我再一次的機會,輝人,我愛妳」

再一次的戀愛,是妳,謝謝妳。

 

這裡就是大結局啦。

謝謝大家,我終於寫完了嗚嗚嗚嗚,這種壓死線的感覺WWWWWW

送給我很喜歡的大大的生賀文,謝謝她送了我一篇生賀,所以我回送了一篇生賀給她。

寫的有些匆促,希望她會喜歡,你們也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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