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BGM:太妍 — I'm the greatest.

 

天使—無題。

「妳的才華不足以支撐妳成為設計師」

「妳沒有成為設計師的才能」

「丁輝人,我沒想到妳竟然還偷了人家的設計,妳讓我太失望了!」

「我本來以為靈感是可以被栽培的,我是這樣的相信妳,竟然還用上了偷竊嗎?」

那一句句的鋒利話語,讓被斥責的女孩子感受到了許多的無力,細窄單薄的肩膀承受著來自他人的壓力,那份沉重幾乎逼得那人落淚、幾乎讓她差點去承認了她做了她從沒有做過的事情。

那些壓力壓得她墜落,直到跌到最深處,傷了身體、也傷了心。

在那件事情之後,她開始感覺到握起畫筆的時候,是那樣的讓她感覺到畏懼,那樣的讓她膽戰心驚,如果她只要一下筆,就會畫出和別人有著相似構想的設計稿怎麼辦、只要勾勒出線條就會讓輝人感覺到暈眩噁心。

已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吧?

丟開畫筆的輝人垂頭喪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白淨又柔軟,可是她害怕著,所以不去看、所以不要看,然後不要再碰觸,就不會受到傷害,就能夠笑著道別。

這般的自愛,自私,低頭不去看父親還有母親眼底的遺憾,閉上眼睛、捂著耳朵,最後把那種自暴自棄的狀態給稍微扭轉成好一點的人,果然還是只能是她多年的友人。

雖然身高並不高挑,但是那份自然生成的氣勢卻是讓她能夠在競爭激烈的模特兒圈中獨佔鰲頭的優點,宛如炙熱明焰的惠真在事情發生後的隔天推掉了一個挺大的走秀,乾脆俐落的在下了飛機後殺來了輝人的家裡頭堵人。

她還記得惠真闖進自己房間的時候,正陷入陰暗心態的輝人這才發現了,即便外表外表改變了,安惠真這個人眼底的那份明亮也不曾消褪過。

挑起唇角的惠真臉上還戴著墨鏡,所以讓輝人看不清楚表情,但是、一上來就抱住輝人腦袋的惠真用著那份力道比誰都還要緊張,故作淡然、實際上比誰都還要生氣的惠真一直都是站在自己的身邊。

「那幫沒長眼的蠢蛋,真的懂藝術是什麼嗎?都被快速時尚給弄昏了眼吧?時尚的潮流是向過去借鑒、然後重新創新,又或者是開創出特別的設計」

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反倒讓輝人笑了出來,被惠真站著抱住的感覺真的很奇怪,輝人一邊笑著一邊拍拍惠真的後背,「我記得妳今天要走秀」

「推了,有什麼秀是非要我不可的?」惠真揚起了眉頭,細瘦的指尖用力的戳了戳輝人的腦袋,染上楓紅的唇瓣柔軟的抿起,握住了輝人的手腕拉著她起身,嘴巴上還唸著,「妳比較重要,好了,妳還有一個小時可以收拾行李,快點動作吧!」

被圈住手腕的輝人踉蹌的走到了自己的衣櫃前面,因為這多日來的憂鬱,讓輝人的臉頰整個瘦了下去,讓她的下顎線有著過分銳利的線條,沉壓下眉頭的時候、讓她看上去格外的帥氣好看。

但是這樣的輝人卻是被自己多年的友人弄得滿臉困惑,「等等,我們要去哪裡?」

惠真沒好氣的斜睨了一下輝人,又給輝人拉來了行李箱,「來吧,快點整理吧,輕便上飛機啊,我們要出去玩的,給妳好好治癒一下」

被強逼著收拾了。

在坐上飛機的那刻,輝人感受著那爬坡的力道後,這才有了自己正在天空飛翔的實感,正打算側頭去跟惠真說話的時候,她便感受到了自己肩膀上頭枕上的力道。

在全世界飛來飛去的這個傢伙又是為了自己推了秀,又是訂飛機票,或許下去之後,連旅館和餐廳都訂好了……這肯定是為了自己那次比賽而準備的禮物。

這下可好了,又讓人擔心又讓人這樣拖著的自己到底在惠真的眼中多需要照顧呢?輕嘆口氣,到底還是讓自己身旁的人的擔心了,本來以為自己那樣的狀況是都整理好了心情,能夠理解自己再也回不去藝術圈的事實,但是還是逃不過這些人的眼。

輝人不太擅長說對不起,所以她只是悄悄的靠著惠真的腦袋,對著自己的友人悄聲道謝,便伴著那輕柔的呼吸聲,沉進了很久沒好好進入的好夢當中。

過了海關、進入了日本的國境,輝人和惠真在多次波折後,終於到了飯店做確認入住的手續,在華麗迷亂的東京夜景當中,惠真舒服的趴在鋪著潔白床面的被單上,只差沒把臉埋進去的時候、這才被輝人淡聲開口阻止讓她把妝蹭在了被單上。

「快去整理整理,我們等等還要出去吃飯」

這反而讓輝人更像是帶著惠真出來玩了,懶懶散散的惠真應了一聲,才乖乖的從床上下來。

一邊從行李箱外頭掏著衣服,一邊整理好要出門的包包,才在輝人自己隨身的包包裏頭看見了出門時總是不會忘記攜帶的圖畫本。

悄悄翻開畫本的輝人看著初始那些青澀的、稚拙的手稿,那些是輝人花費時間、用盡自己的腦袋所畫出來的東西,是輝人把她腦中的靈感化成了實際的結晶,最能夠代表丁輝人的事物。

只是,這些卻被否決了,而那原因是,輝人太不小心,不太在意她的手稿,對於一個設計師來說,她所畫出的設計稿、是必須視為孩子般重要的東西,輝人總是對於她自己的手稿太過的輕率了。

所以她被剽竊了,她的靈感、她的設計,全部都被那個擠下她的設計師給奪走了,輝人並不在意那首席的位置,她其實並不在意。

為什麼那些人就是不能明白呢?讓她難受的其實是那份惡意。

輝人,哭完就不要再哭了。

惠真的聲音很溫柔,非常非常的,廣闊的胸懷中,完全能夠支撐起輝人的眼淚,但是即便如此,輝人還是忍不住她那過多的渴望,如果能夠再回去的話。


※※※※


即便惠真給她訂了一個禮拜的飯店,即便惠真為了她推掉了許多的走秀,但是,還是有幾個是她推不掉的工作,這些天的輝人已經聽見無數次惠真的手機響起又掛斷,又響起的手機鈴聲,這不,現在又響了起來吧?

「妳還是接起來吧,妳有工作的,和我可不一樣」

「妳也會有比我還忙的一天,妳等著看吧!」惠真冷睨了輝人一眼,這才接起了電話,輝人一邊吸著拉麵,一邊聽著惠真壓著聲音和那頭人說的話,對於平時素來任性妄為的惠真,輝人是真的能夠體諒惠真經紀人的為難,所以這次輝人在惠真掛掉電話後,要她趕緊回去工作。

聽了輝人的話,惠真也不想要讓輝人感覺到輝人的事情很嚴重的影響到了自己的生活,雖然輝人嘴巴上不說,但是絕對不是那種可以輕易呼攏的傢伙。

「知道了,這幾天,如果不想出門的話,就待在飯店裏頭吧,那錢什麼的我都處理好了,要回去的話,我再請人來接妳吧,會提前告訴妳」

惠真的交友圈一向比自己廣泛多了,在成為模特兒後,或多或少和其他行業有了許多的接觸,交友圈又往外擴展自然是可能發生的事情,點點頭的輝人沒有排斥惠真的話,因為惠真一向待她好,所以從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雖然早就有預感了,但是睜開眼睛身旁是冰涼一片的時候,輝人的心情還是整個落到了最底層,然後毫無回聲。

放在床頭的手機閃爍著訊號通知燈,輝人微微的擰起眉頭,點開來看的還是,安·老媽子·惠真的吩咐。

要她好好出去逛逛,要記得吃飯,在和她同年紀的女孩子為了不太在乎自己生活的友人面前總會變成一個媽媽來著。

回傳了絕對會讓惠真氣炸的話,輝人笑瞇瞇的把手機塞進包包裏頭,就準備好了要往外走,丟在包包裏頭的手機又震了一下。

輝人有些狐疑的揚起眉頭,卻看見了惠真的話,「我雖然不能陪妳,但是我找了個人陪妳,是我的同事,年紀也比我們兩個都大,記得要叫歐尼,她最近得了休假,剛好要去日本玩,妳們就一起玩吧!現在她應該在樓下的飯店等妳了,這是她的照片,記得好好對待人家,啊、對了,那個人和我有點像,妳應該不會感覺到害怕」

「安惠真這個傢伙,把我丟給別人自己拍拍屁股走了」輝人一邊咬牙一邊往下滑著訊息,在最底下附上的照片讓輝人頓了頓,還是按耐不住有可能會被人等待的歉疚,趕緊的套上了球鞋站在了電梯面前,一邊剁著腳一邊等待著電梯上來自己的樓層。

最後她下去的時候,她看見了一個比自己要高一點的女孩子,背後正披散著漂亮的白金色的長髮,和櫃檯笨拙的比手畫腳,意思像是在表達自己是來找這裡的一個住客,是她的朋友,詢問櫃檯能不能夠傳遞一下資訊,而輝人之所以會知道這個女孩子再說什麼的原因,就是她用的是輝人很熟悉的母語。

和日本人不說通用的英文,而是用著生澀的韓語說話,這讓同樣也是英文苦手的輝人感覺到十分的哭笑不得。

認出那個人就是惠真派來的輝人趕緊的抓住了那個人的手腕,只是輕輕轉身,輝人就看見了那個人眼睛,隨後很快的就避開來了,「我叫丁輝人,妳是惠真強迫叫來的吧?我先代替她跟妳道歉,妳應該有自己的行程安排吧?隨便的和惠真交代一下就各自分開吧?」

「我是金容仙,妳叫輝人啊,是惠真叫我來的沒錯,但是不是強迫,惠真很信任我才把她最重要的朋友交給我」容仙本來被輝人拖著走,但是,輝人卻是很快的頓住了腳步,有些無奈的朝著容仙皺著眉頭笑了出來,「和我說這種話,是惠真教妳的?」

「她是跟我說妳很難抗拒別人的好意,惠真也是擔心妳才叫我來的」

那雙眼睛沒有說謊,輝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對著她敞開了自己的房間門,「……妳贏了,進來吧,妳想帶我去哪裡?」

發出歡呼聲的女人看起來根本不像比自己年紀要大的歐尼,那張臉反而更像是清純乾淨的學生,她張開了手臂,「我們去遊樂園玩吧!」

輝人一直有種很微妙的感覺,這個金姊姊對於遊樂園的事物都非常的熟悉,甚至還能抽出精神來對輝人做介紹,而且即便是這麼無聊的自己陪著玩,也能夠一直綻開大大的笑容。

特別的自來熟,輝人看著被握住的手,她思考了很久,最後還是不想主動甩掉對方的手,因為自己不是一個有趣的玩伴,至少陪伴在身邊自己還是做得到的。

隨著遇見了許多禮品店,很容易就讓人陷入了瘋狂,不論是爆米花桶、可愛的髮箍,還是手錶、上衣、水杯或毛巾等等,能夠入的了這位姐姐眼中的一切,都被買了下來,輝人體貼的接下櫃檯遞給她的禮袋。

她的手中現在已經零零散散的拿了近十個的紙袋,似乎還有要繼續買下去的趨勢。

這個場景讓輝人想起了,她陪著惠真一起去逛街時候的情況,那樣的相似,或許能夠理解惠真說了不會感覺到害怕的意思。

年輕漂亮的這位姊姊有著傻呼呼的模樣,如果沒有人陪在身旁的話,可能會像惠真一樣用著很酷的表情付錢、然後就被遊樂園的商家給宰了一頓吧?

就會像惠真在家裡頭收到帳單的時候,縮在沙發上發出哀嚎聲一樣了。

「啊,輝人謝謝妳,拿了那麼多肯定很重吧,抱歉呢」容仙可憐的朝著她雙手闔十的微笑著,「是不是累了,我請妳吃飯吧?去一個可以一邊看煙火一邊吃飯的地方吧?」

「……容仙歐尼今天開心嗎?」

「每次叫星伊出來的時候,她都很不情願,但是和輝人在一起的時候,輝人很乖,所以很開心」容仙皺著小巧的鼻頭,對著輝人擺出了更像小孩子的表情,還抱怨了星伊像極了工作狂。

那個星伊、輝人微微的斂起了眉頭,會是容仙歐尼很重要的人嗎?

因為談到那個人的名字時,她的眼睛在笑,像是承載了無數的星星,那樣的明亮。

來到了容仙預訂的餐廳裏頭,輝人這才在坐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那樣的疲倦,而她之前受過傷的腳踝也有些隱隱作痛,但是這種不適感是可以忽略的,慣常忍耐的輝人只是繼續的保持沉默,然後眉頭卻是微微擰起。

「想吃點什麼呢?都來這裡了,吃點這邊的特色美食如何?」

「啊,當然,容仙歐尼想吃什麼?」

「嗯……我不挑食,但是我不喜歡吃蔬菜,我喜歡吃肉,什麼肉都喜歡」容仙的話讓輝人無奈的苦笑了起來,這樣還不挑食嗎?完美的肉食主義發言。

「那給歐尼點吧,我吃什麼都可以」

容仙下決定的時候很快,也不太猶豫,在給服務生用笨拙的英文點餐後,廚房的動作也快,很快就把餐點送了上來。

坐在外側的輝人想要幫忙去端餐點,或者好讓服務生更好把餐點上桌,容仙很快的就伸手握住輝人的手,叫她坐著,「輝人,坐下,請妳坐下」

側著頭對著服務生說只要是送餐的部分都從自己這邊上,不要特別的走另一個人那邊。

輝人頓了頓,有些訝異,「容仙歐尼,為什麼不從我這邊上餐、這裡對她們來說比較方便吧?」

「對於她們來說方便,但是對妳的腳踝來說,很不舒服吧?今天妳也走了一整天,就讓妳自己休息一下吧」容仙笑彎眼的樣子格外的、柔軟可愛,輝人抿起了唇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例行的煙花秀、立即的在漆黑的空中炸開了第一束光芒。

「煙火開始了,坐在這裡看著、邊吃東西邊看很享受吧,快吃吧」

……錯過了。

輝人用筷子夾起了自己碗裡頭,被容仙遞來的可口食物,雖然有想要詢問的問題,但是、她卻被那片燦爛的煙火抓住了眼眸,映在眼上的光芒、和容仙的眼睛,同樣的明媚好看。

※※※※

在滿天落下的紙張中,輝人感覺不到痛,但是取代疼痛卻是難以言喻的心酸。

她沒辦法開口、她沒辦法辯解,沒辦法為她自己說出任何一句話。

因為攤開在她面前的設計稿是和她的設計稿有著相似,卻又更加出色俐落線條,兩者相較之下自然會清楚要選擇哪一項,不會是輝人那過於稚嫩的筆觸、不夠婉約的設計,她在相同的設計當中,她這個原創輸給了抄襲。

多麼諷刺、多麼殘忍的事實。

她、自始自終就不應該夢想著成為設計師。

隨著夢境的邊角崩塌、但是輝人眼前的畫面,卻清晰可見,明知道是夢,但是她卻依然向下沉淪。

「……輝人、輝人!」

既焦躁又粗魯的搖晃舉動,但隨著臉上過於麻辣的疼痛感,讓輝人睜開眼睛時,很是用力的皺起了眉頭,那雙宛如晴朗天空的眼眸盛滿了擔憂。

……啊,又讓別人擔心了,這樣膽怯的、難以逃脫出惡夢的自己。

還來不及開口道歉的輝人卻是一把被容仙抱在了懷裏頭,在睡覺前就沒有穿上內衣睡覺的生活習慣讓現在的輝人察覺自己臉頰上貼著的是軟綿綿的胸口時,一鼓作氣的脹紅了臉。

「啊啊,醒了就好」

露出放心笑容的容仙沒有多問輝人做的惡夢內容,就是體貼的給予彼此空間,伸手拍拍輝人的腦袋,因為輝人一副就是容仙如果再多問幾句就會哭出來的表情,所以不忍心。

比起睡覺前在大床中過分分隔冷漠的空曠中心,躺在左邊的容仙則是把很容易就能夠激起姊姊愛護的輝人給攬在懷裏頭。

不論是嗓音還是撫慰,都非常的溫柔,宛如太陽般溫暖的這個女人。

「那我給我們輝人唱歌,就可以好好睡了吧?已經很努力了,所以好好休息一下吧?那些不開心的、那些難過的、全部暫時放下」

容仙的手指輕輕的、柔軟的撫摸著輝人的細細脊背,從耳畔揚起的低媚柔啞歌聲,讓之前總是在狂風暴雨裏頭搖擺、難以站立的輝人、稍微的、找到了停下來的中繼站。

即便只是笨拙的勉強、即便只是一點點微笑的力量,這個力量並非來自家人的親愛、這份真誠並非來自於朋友的偏愛,而是來自陌生人的這份小小心意,就足以溫暖輝人。

雖然容仙只是被惠真叫來暫時陪伴、又或者基於什麼樣的原因,然而許久以來的疲倦、不論是精神上的恐懼、還是依然有些疼痛的腳踝,那些都足夠成為打倒輝人的理由。

即便這些,也依然願意溫柔相待的這個人非常的溫暖。

當輝人的意識逐漸落入黑暗時,卻不會像之前那樣恐懼害怕了,因為這個人會陪在身邊、用她的懷抱承載住輝人本身的脆弱,聽著容仙熟睡的沉穩呼吸聲,依然閉著眼睛的輝人輕輕地從眼角落下了淚滴。

啊啊、原來是這樣啊。

她的家人、她的朋友,之所以那樣不甘心自己放棄設計的理由。

因為在她們的眼中,丁輝人是最棒、最好的,所以曾在她們眼中出現的所有遺憾、不甘心的情緒都是在向她表示這個事情。

妳是最棒的朋友、最棒的女兒。

丁輝人是最棒的。

 



有些時候只是需要給予一些溫暖、一些關切,就能夠重新走下去,即便這個人生道路上充滿了荊棘。

本來想寫天使的,但是、一個不小心寫成了輝人個人篇,之後再補一篇天使吧。
 

我不太懂時尚,所以裏頭有描述不到位的地方,請在留言的部分跟我說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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