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忙‖常常請吃內臟湯的姐姐喜歡故作堅強。

 

惠真的職業是為了女孩們一生一次最重大場合而專門做服裝設計的婚紗設計師,兼任婚禮流程設計——事實上能擁有一間工作室,負責打理女孩子結婚時必須準備的所有流程是相當方便。

近來在韓國也特別流行起西式的婚禮,所以惠真從國外回國後特別的開設了工作室就為了接下更多婚禮外包的案子。

或許曾有在國外三年處理結婚事宜的背景,惠真在開業的初期意外的沒有遭遇到什麼阻礙,工作、案子什麼的常常撥進惠真所在的工作室電話,然而這些惠真都交給了下屬去處理接待,而她只負責製作婚禮所需要的婚紗以及彩妝處理。

她是這間工作室的自尊心,這種壓力讓本來就要求完美的惠真更加的難準時吃飯、即便是其他人下班的時間,惠真也還在她自己的工作坊裏頭埋頭努力,只為了趕出對於女孩子來說非常重要的禮服。

「室長,我們先下班了,晚餐幫妳放在了妳的桌上」

「好,路上小心」惠真抽了空,回頭和那些人打過招呼。

把婚紗的細節處縫合後,惠真才拆下了手腕上綁著的針線包,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在認真工作時,桌上的手機早就無聲的撥進幾通電話了,熟悉的電話有幾通是全州家裡頭的媽媽說讓自己找個週末回去吃飯,還有輝人傳了訊息過來說她受安媽媽的邀請之後週末要不要一起回去全州吃飯,接著最後是一通容仙歐尼的未接來電。

一邊咬著飯盒裏頭的炸豬排,一邊思索著要先回誰的電話的惠真在看見了容仙歐尼的未接來電後,沒有半點猶豫的直撥電話過去。

「容仙歐尼,怎麼了?」冷靜的語氣,還有那份藏在冰涼的淡淡溫柔,因為太過平靜而容易的被他人忽略,對此也不在意的惠真放下了筷子。

「……惠真,我真的好像該放棄了,對吧?」

惠真的目光落在了電腦上頭的時間顯示,只是略一思索,拿過了垂掛在椅背上的薄款女士西裝外套,邁開了腳步,「妳在哪裡,容仙歐尼,我去接妳」

俐落豪爽的紅色轎車某個人面前停下了,拉下車窗的惠真雙手搭在了方向盤上頭,側著頭對著不在乎別人眼光就自顧自的坐在欄杆上憂鬱的女人說了,「上來吧,容仙歐尼」

擰著眉頭的容仙露出了某種比苦澀還要來得可憐的微笑,「惠真……」

「容仙歐尼,再說一次,上車」

嗚嗚嗚,我們惠真去國外回來的時候一點都不可愛了,竟然都會威脅人了。

坐上車的容仙膽怯的瞅著惠真的側臉,收束下巴時過分緊繃的線條讓她有著不容他人輕視的強勢,只是那小心的偷覷卻在下一秒被打破了,因為惠真靠過來了,甜蜜的香氣在鼻尖前細細縈繞著,忍不住的,容仙更湊近了惠真因為靠近而垂下的髮絲、想要嗅聞的那份香氣。

但是惠真只是要幫容仙拉好安全帶而已,很快地就收回了身子,「容仙歐尼吃過飯了嗎?」

剛剛的舉動很像變態啊、對著這個很久沒見的妹妹,容仙不禁有些尷尬的染紅了臉,查覺到惠真的問題後,實話比拒絕更快的吐出了唇瓣外,「還沒」

在與容仙碰面的這段時間中,容仙這才發現了、惠真露出來的第一個笑容,有著暫時卸下疲憊的柔和,「這樣剛好,我也還沒,我們一起吃吧」

坐在副駕駛座的容仙抓緊了自己的皮包,看著窗外、為了引起路人們的注意,招牌的燈光弄成了各種明亮的燈管,當車子駛動時,會變成模糊拉長的光線、望著就會讓人感覺到迷幻的光線,讓人頭疼。

即便如此容仙還是望著,彷彿這樣就不會感受到安靜下來時會空落落的內心,不用去注意到那讓人心累的疲倦,並不是第一次的分手,卻還是讓人感覺到難受,付出了真心卻沒有辦法得到同樣的肯定嗎?

忍不住的對著愛情懷有的憧憬卻在一次又一次分手中被消磨。

每一次都是單向的努力,卻怎麼樣都得不到回應,本來以為不會再受影響的、但是,卻在得知那個消息的時候,更加的發現自己只是提得起卻放不下的愛情笨蛋而已。

從沒有想要哭的、只是這種情緒太過洶湧,容仙單手撐在車邊的手肘、手掌貼著臉頰、以及,順著沾染到臉頰的水痕回推至泛紅眼眶的眼眸正在此時落下了大顆的淚珠。

宛如秋雨、容仙的內心正下著悲憐的陣雨,沉浸在悲慘的愛情當中自憐無助,惠真不曾打擾,只是溫柔的陪伴,開著車、緩緩地駛到了一間酒吧、一間惠真剛回國時就被輝人拖來喝酒的酒吧,意外的和惠真租的地方很近的。

這間酒吧並不起眼、音樂也不吵鬧,給予到來這裡的所有客人一杯酒,盡量的讓大家感覺的放鬆,率先進來的惠真給第一次來這裡的容仙點了瓶果汁,自己則是翻看著菜單點了不少的下酒菜,當然也沒忘給容仙點了一個速食版的辣炒年糕後,把自己穿在腳上一天的高跟鞋給脫掉,光著腳踩在了沙發上。

重新踏上平地的惠真發出了舒服的呻吟聲,同時卸下工作時總掛在臉上的嚴肅,在略顯昏黃的燈光下,變成了微艷的柔媚,容仙捧著飲料,專注的看著惠真、她似乎和記憶裡頭的那個女孩子不一樣了。

體貼依舊、但是卻讓人看不清了,和剛出國的青澀相比,要充滿女人味許多,是在國外見識多廣了嗎?和很多高大帥氣的男人交往過嗎?喜歡什麼樣類型的男人呢?

容仙知道惠真工作的工作室,因為那間工作室在自己所在的商業大樓中買下了一整層的空間,和自己這種需要到處東奔西跑的傢伙完全不一樣,已經長成了很棒的女人,這樣的惠真會喜歡怎麼樣的男人呢?

真的是十分的好奇,也十分的在意。

「容仙歐尼,喜歡喝酒嗎?」

「不太能喝,所以不喝,再加上被規定不能喝」容仙的回應讓惠真笑了一下,從那雙狹長的眼眸當中清澈的映出容仙的表情,連著她的拒絕、連著她的窘迫,「難道公司聚會的時候不勸酒嗎?」

因為那問題太犀利了,所以容仙抿起了唇,苦笑的,「……逃掉了,用藉口逃掉了」

「什麼藉口?我記得韓國的勸酒文化可沒有那麼的輕易的就讓人逃走」朝著容仙那方傾斜身子的惠真用牙籤插了塊容仙碗裏頭的辣炒年糕,一口塞進了嘴巴裡頭,屬於年糕的熱燙以及柔軟的黏稠讓惠真瞇起了眼眸,容仙怔然的看著惠真自然的舉動,輕鬆的氛圍中,淡然的詢問下,似乎也不是那麼困難回答,說出那個人的事情。

「……用男(女)朋友當作藉口」

「那是不能喝、被規定不能喝的情況下,那容仙歐尼現在想喝嗎?」惠真又朝著容仙的位置更靠了過去,細細的指尖貼上了容仙的細瘦手腕,若有似無的給予了容仙力量,吐出來的言語既不熱情、也不是什麼勸誘,就是單純的詢問著,給予了選擇的機會,和前女友那時的單向否決不一樣,將選擇權交在了容仙的手上,「現在妳想要喝嗎?想要試試看嗎?」

「如果喝醉了怎麼辦?」容仙確實是非常的想要嘗試,當初是因為前女友的規範所以不喝的、她想要知道任性的喝酒、即便知道喝酒會傷身,卻還是想要嘗試過一次,僅此一次的瘋狂。

——總是忍耐著,不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這樣咬緊唇瓣,忍耐著。

惠真的指尖抹上了容仙緊咬的唇瓣,留下了淡淡的涼意,容仙對上了惠真的眼眸,聽著惠真對她許下的言語充滿了份量,「我會在妳身邊」

 

 


當容仙彈開眼皮的時候,是因為自己身體已經適應工作時間的生理時鐘,而手機顯示的時間也已經到了上班時刻,還有些昏沉的腦袋登時打響了警鈴,容仙真的是差點從床舖上頭滾了下去,撞到床角的腳還一跛一跳的到處打撈衣服,「襯衫在這裡,啊!我的內衣和褲子呢?」

在不熟的地方清醒當然、發出了許多碰撞的聲音後,同樣的躺在床上的那個人也懶散的睜開了眼皮,惠真沒有過分嚴重的起床氣,撐起的身子、胸口處是掩不住的豔麗風景,「容仙歐尼,今天是禮拜六」

……禮拜六?

「妳怎麼不早說……」說出這聲抱怨的容仙抱在手中的衣服隨著手臂垂落而整個落在了地板上,自己整個人面躺在床面上,臉壓在了手臂上頭,側著臉看著惠真散發出冷艷的臉龐,差點盯著臉紅的容仙忍不住因為過度酒醉而劇烈的疼痛,臉色都泛起了過度的慘白,「啊 、頭真的好痛啊,難怪不能喝酒」

惠真發出了一聲輕笑,抬手摸了摸容仙的額角,「我去給歐尼煮解酒湯吧,再多睡一下」

順著惠真的觸碰,跟著閉上眼的溫馴模樣,惠真又順了順,直到容仙的呼吸聲變沉後,惠真才下了床獨自的享有著一個人的時間,一個人去思考著昨天容仙告訴她的事情。

歐尼的前女友要結婚了,給她送來了消息,先口頭了邀請容仙歐尼去參加她的婚禮。

要去還是不要去呢?

去了是祝福、但是看見曾經在身邊幸福笑著的女友成為他人的妻子,對比現在自己尷尬的場面,大概是連笑都很難露出來的吧?

若是不去,只送了禮金過去,是不是又代表了自己還放不下對方,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這麼艱難的選擇題,就這樣輕易的擺在了容仙的面前,肯定左右為難吧。

容仙歐尼會忍耐、還是怎麼樣呢?

看著在湯鍋裏頭滾動的水,蹙著眉頭思索著的惠真把海帶給加進去湯頭裏頭,水滾動,再把調料和易熟的配料加進去等待水滾就完成了。

當初自己剛回國的時候,在樓下看見的那麼溫柔的分手,實質上到最後還是給了容仙歐尼那麼一次的暴擊嗎?

惠真不會說對方不對或者是正確的,因為人總是會選擇最舒服的道路走去,只是、那選擇是願還是不願。

煮好了湯,惠真敲了敲門口,把在床上的容仙喚醒後,讓她去浴室裏頭洗澡,自己也把床上沾上酒氣的床單給撈了起來好好的給洗乾淨,最後給容仙盛了碗湯才自己走進去洗澡,比起初次喝酒就喝那麼大量的酒精進去,肯定是很不舒服的,早早喝下解酒湯也是好的。

但是她沒有想過洗過澡出來後會看見容仙瞪著本來就大的眼睛死死的瞪著桌上不斷響動的手機,踩著步子過去的惠真站在容仙的身旁,「怎麼不接電話?」

「……是姊姊的電話,大概是因為我昨天沒回家」

僵持到最後還是接了那通電話,容仙皺了皺眉頭,當容仙歐尼在說話的時候,惠真也並不怎麼悠閒,因為、就換自己的手機被撥進了電話。

容仙很快就結束了電話,頂多就是被姊姊唸了幾句而已,但是惠真似乎是工作上頭的電話,坐在桌前的容仙緊緊地盯著惠真那裡看去。

在多年未見,從國外回來的惠真有著成熟的女人味,不論是披在身上的白色長T還是、過長的下擺遮不到大腿的一半,容仙也能夠看見那細緻的柔軟肌膚,淺蜜色的柔軟四肢在外頭透進來的陽光中,散發出淡淡的瑩滑感。

——比自己歷任的女友都還要充滿女人味。

等等,自己剛剛是在幹嘛?!我是把惠真當作了那種對象嗎?那可是妹妹啊、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正當抱著頭的容仙混亂中,站在落地窗旁的惠真眼眸望向了容仙,雖然眸中有著對著容仙舉動的不解,不過還是微微的挑起了眉頭,「我知道了,雖然有點匆促,這個案子還是接下來吧、婚紗的細節部分還是等到我到了公司再談吧」

惠真掛斷了電話,和容仙共同沉默的解決了對自己來說沒什麼解酒效用的海帶湯,把收進水槽裏頭的碗洗乾淨後,對著坐在沙發上一台一台轉著電視頻道,顯得很無聊的容仙問道,「歐尼,是要留在我這裡嗎?還是、我送妳回家?」

「……我們一起看電影吧?」容仙圓亮的大眼分明就是赤裸的寫著不想要那麼早回家,惠真沒有什麼反對的點頭了,走到了容仙的身旁,「那麼容仙歐尼要看什麼?」

「那個啊、惠真妳知道那個韓國翻拍國外的電影、限制級的,很紅的那部」看著容仙整個人扭捏的模樣,這樣簡單的幾個關鍵字就讓電影狂的惠真想到了電影的特徵,唇角噙著無奈的微笑,對於這個充滿色心的歐尼,而她心底無奈的嘆息,「我知道妳說哪一部了」

看見惠真眼底的那份寵溺,容仙反倒是將她與曾經的那個人重疊在一起了,整個人的扭捏換成了感傷似的微笑,「我們說好要一起去看的,結果卻在那部電影上映前分手」

惠真沒有說話只是把那部電影光碟放進去了播放機裏頭,回到了沙發上,張臂把容仙整個人抱進懷裏頭,任由螢幕上頭的電影播映、任由螢幕發散出來的光線映著她們兩個人的重疊影子,就連影子都親密地擁抱著、身體也是,但是她們的心緒似乎都無法重疊在一起。

這個時候的容仙突然想到了,她和惠真都喝酒了,那麼她們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來的。

「我們昨天是怎麼回來的?」

「……開車」惠真回答得很快。

「昨天我們兩個都喝酒了吧?」容仙又問了。

「唔……就理論上是這樣沒錯」惠真的回答也很是沉穩。

「而且就法律上來說,我們不能酒駕吧?」容仙想起了她們昨晚喝掉的酒瓶數,又問了。

「就技術上來說,是可以酒後開車的」

「安惠真!這樣很危險!」容仙的怒吼反倒是讓惠真笑了出來,沙啞的、充滿魅力的悅耳聲線含著淡淡地柔媚,讓貼著惠真極近的容仙能夠輕易的聽見,忍不住的讓心口發出了一些緊縮。

惠真的唇貼在了容仙的耳尖處,濕熱的氣息、還有,那充斥在嗓音裏頭的愉悅笑音,「我昨天搭計程車回來,我背著妳來我家的,妳昨天喝太醉都睡著了」

抬起手,惠真的手指貼上了容仙的眼眸,替容仙遮住了光,「所以都不記得的」

「我會在妳身邊,容仙歐尼」

聽到這句話,就嘩啦啦的從那雙圓亮的眼眸中擠出透明淚滴的容仙雙手握住了惠真的細瘦手腕,拼了命的從喉嚨中擠出了幾絲宛如笨蛋般的細聲道謝。

感受著掌心的潮濕,惠真將額頭貼靠上了容仙的額,「不客氣,容仙歐尼」

請不要和我道謝,金容仙。

容仙沒能從前女友感受到的安全感、從惠真一次又一次的真誠眼眸中能夠看見的、從惠真從那唇中吐實的話語中,能夠感受到那份被在乎的溫柔。

因為那句簡單話語,因為我會在妳身邊,稍微的讓容仙感覺到了些許的心酸、稍微的偏移了什麼。

 

 

 

這是應該會出再一篇的里忙喔喔喔喔喔喔喔。

類似一種三部曲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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